留学在线 2023-11-21 17:00:40
俄罗斯是不少音乐爱好者的圣地,不仅因为这里孕育了柴科夫斯基、格林卡等世界知名的音乐大师,也因为这里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等耳熟能详的名曲。
而对于想要把孩子往音乐之路上培养的家长而言,俄罗斯更是一个音乐教育的圣地。目前中国各大音乐学院配备附小附中的制度就模仿自苏联,可以说,音乐培养要从娃娃抓起的理念就源于此。
这也促成了俄罗斯音乐小留学生群体的兴起,9岁的邵子瑜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为学习钢琴来到莫斯科。
两年前,邵子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莫斯科格涅辛特殊音乐学校。这所学校隶属于俄罗斯顶尖音乐学府莫斯科国立格涅辛音乐学院,以培养在音乐上极具天赋的少年儿童享誉俄罗斯。
邵子瑜是这所学校有史以来录取的年纪最小的中国学生,他也很快在钢琴演奏上显露出了天赋。今年5月,邵子瑜入围第27届“肖邦国际少年儿童钢琴比赛”(俗称“小肖赛”)全球总决赛,并获得所在组别的第三名,这是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少年儿童钢琴比赛之一。
邵子瑜在“小肖赛”会场肖邦故居几个月后的俄罗斯国际军乐节上,他更是受邀与莫斯科国家军乐交响乐团合作,在克里姆林宫为各国首脑演奏。
在莫斯科的华人圈,提起邵子瑜的名字,人们总是会冠以“那个在莫斯科学钢琴的天才少年”的名号。
对于时常抛来的“天才”头衔,邵子瑜的妈妈吕靓会有天然的警觉。在她看来,给这么小的孩子扣一个天才的帽子本身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伤害,“他们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就是背后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辛苦。”
音乐启蒙:踏上俄罗斯之旅冬日的午后,莫斯科格涅辛特殊音乐学校三楼响起流畅有力的钢琴乐声,邵子瑜端坐在钢琴前,普罗科菲耶夫的钢琴曲《罗密欧与朱丽叶》从他指尖流出。弹琴时,小男孩的脸上少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神情专注,气质浑然不同。
邵子瑜出身音乐世家,父母都是大学的音乐老师,爸爸教小提琴,妈妈教钢琴。他从小就跟着爸爸学小提琴,六岁时跟着妈妈开始接触钢琴。
事实上,早在娘胎里时,邵子瑜就接受了“专业”的音乐教育。“我怀他的时候也经常给学生上课,五六个月的时候,通过胎动就明显发现他更喜欢节奏感强的曲子。”吕靓笑着说。
可能是有赖于这样的家庭环境,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中,邵子瑜在音乐方面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与热情。
在学了几年小提琴并小有所成后,他决定转攻钢琴,“因为和小提琴相比,钢琴更难,越难的越容易出色。”当被问及是否想成为朗朗那样著名的钢琴家时,邵子瑜眸中闪着光,害羞地直点头说对。
吕靓说,其实不曾特意引导或预设过孩子的人生道路,甚至最初学习钢琴那一年,也是根据自己的上课时间随意安排他的练琴时间,极不规律。
但当邵子瑜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时,吕靓觉得自己不得不为孩子的音乐道路做一些规划。
邵子瑜和妈妈在克里姆林宫亚历山大厅因为曾在乌克兰求学,自己有俄语基础,俄罗斯成了吕靓的首选。更重要的原因是,相比于欧美国家,俄罗斯的音乐学院有附属学校制度,能够让学生在一所学校中同时完成专业课和文化课。“这样孩子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用于练琴。”
吕靓在孩子导师的选择上花了不少功夫。为此,她研究了俄罗斯不少钢琴教育家的教学方法,最终认准了著名钢琴教育家Elena Berezkina女士。“我还特意来莫斯科听过她的课,后来花了很大的努力才和她取得了联系”
她至今还记得在听完邵子瑜的演奏后,Elena Berezkina的那句评语,“她说,99%的中国孩子都是像他这样弹钢琴的,但我想把他培养成1%。”那一刻,吕靓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克服困难:高强度的学习生活老师的认可,只是邵子瑜异国音乐求学之路的第一步。
“在决定和这个老师学之前我就下了很大的决心,但真到这了,还是感觉决心下得远远不够”,吕靓坦言,当初来莫斯科是以旅游的名义把孩子骗过来的,“说的是7天就回去。”
那时邵子瑜刚满7岁,在国内只接受了半年的小学教育,学习习惯还未养成,贪玩的天性尚未改变,注意力也很难集中,
在Elena Berezkina 老师的回忆中,学琴的前三个月,邵子瑜总是会呆呆地盯着她看。“回家之后他总问我,为什么老师的眼睛和鼻子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一开始他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吕靓说。
邵子瑜和Elena Berezkina老师跟着Elena Berezkina老师学习了七个月后,邵子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格涅辛特殊音乐学校。这所学校选拔学生的要求极高,当年的招收情况是八十人取十人。即使被录取,每年的学费也将近10万元人民币,邵子瑜因成绩优异而被免除了学费。
入学后,学生从一年级开始就实施导师制,从四年级开始实行淘汰制考试,一旦专业课和视唱练耳总分排名低于50%就直接退学。“被录取的学生都铆足了劲想留在这里,即使被淘汰,第二年也会想办法再考回来。”吕靓说。
每天,吕靓独自带着邵子瑜保持着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除去学校固定专业课和文化课的时间,邵子瑜每天要花近7个小时练琴。
周围云集了如此多优秀的竞争者,邵子瑜却没有太大压力,谈话中唯一忌惮的就是他的老师Elena Berezkina女士。“我要是弹不好她会发疯、大喊,我就会害怕,很想哭。”
让吕靓下决心来俄罗斯的,正是这里有别于国内的教学方式。不同于国内按部就班的钢琴教育,Elena Berezkina老师不会按照固有的练习曲顺序教学,也没有分级的概念,“不是说练完3级的曲子,下一阶段就该练4级的了,老师可能会直接让你练7级的,就是按学生情况因材施教。”
“其实,专业课没有教材,老师甚至不会提供曲谱,就是直接把曲名写给家长。”吕靓说,邵子瑜最无法接受的是老师的不按常理出牌,“布置了一首曲子,他练了几天后,觉得自己弹得很不错了,等着老师表扬,结果老师直接教了一种新的弹法,把前面的全盘推翻,他只能回去接着练。”
邵子瑜在克林姆林宫亚历山大厅俄罗斯在艺术教育方面的特色也让吕靓深有感触:“这边音乐学院的课程涉及范围很广,比如节奏课和合唱课国内就完全没有。”
她记得第一次陪邵子瑜去上音乐欣赏课,上课的形式就是让学生根据听到的音乐画画,是一个把感受和想象具象化的过程,“俄罗斯孩子的想象力非常优秀,我们根本没法比。”
练琴之余:钢琴少年的天真烂漫采访开始前,钢琴教室里另外两位学长正在为接下来的考试练琴,邵子瑜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满脸都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和乖巧。
轮到他弹奏时,手一触摸到琴键,脸上的稚嫩就瞬间消失不见了。神情、手臂和腰背爆发出的力量,让旁观者很难把眼前的演奏者和刚才靠在墙边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吕靓说,对于舞台,邵子瑜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他最初学习小提琴,是因为看到爸爸在舞台上表演,“觉得特别酷。”
Elena Berezkina老师不按常理出牌的教学方式时常让邵子瑜情绪濒临崩溃,但吕靓几乎回忆不出儿子有哭闹得很厉害的时候。因为老师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塞来一粒糖,给他安排一场演出,“一旦上台收获了鲜花掌声,他就把之前的苦闷全忘了。”
入学后不到三个月,邵子瑜就获得了一次全校范围内独奏音乐会的机会。实际上这场独奏决定得很仓促,起因是原本要参加独奏的另一位高年级学生身体抱恙,于是老师在演出前一晚联系吕靓救场。
吕靓害怕儿子被吓到,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真相,只说准备了惊喜。临到上台那一刻,邵子瑜才知道这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独奏音乐会,“既兴奋又紧张,感觉上台了,心跳咚咚咚”。独奏会持续了半个小时,邵子瑜顺利演出了六首曲子。
除了演出,邵子瑜最期待的是每周四晚上的中文课,那是他最轻松的时光,“上中文课的时候有很多好朋友,他们都是中国来的或者在俄罗斯出生的混血儿,我们就一起玩,但是玩的时间也还是很少。”
“他刚来的时候总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吕靓说,随着语言问题的解决,演出机会变多,邵子瑜也开始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邵子瑜在“小肖赛”会场肖邦故居今年2月,邵子瑜受邀参加位于波兰萨诺克的音乐节,最终获得了代表音乐节最高奖的金质奖章。听完邵子瑜的演奏,在场的“小肖赛”评委会主席当即邀请他直接参加当年“小肖赛”的全球总决赛。
“虽然并没有走中国赛区的选拔流程,但只要在国外比赛,他都会有强烈的自己是中国人的意识。”吕靓说。
“小肖赛”总决赛期间,在插满各国国旗的肖邦故居里,邵子瑜头一个跑过去把中国国旗举起来,搭在了自己肩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看到国旗这个红色,我心里就特别激动。”
(陈匡蓉、陈夏楠、吴依婷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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