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舞蹈专业

文 l 张飞

编辑 l 张飞

在日本传统舞蹈中，没有高跃动作。大部分时间，一只脚平放在地板上。当抬起一只脚时，会将其向上弯曲。

头部、身体、手臂和腿部的每个动作都有象征性的意义。

本文将特别关注日本现代舞相对不为人知的方面。我将首先介绍它的历史背景，然后探讨它的特点，最后考虑它的未来。

日本现代舞的起源与发展

1912年，日本人接触到了西方舞蹈：新开幕的帝国剧院邀请了意大利教授乔瓦尼·维多利奥·罗西介绍芭蕾舞给日本。

但由于他的教育被日本舞者认为过于欧洲中心主义，而且他所在的歌剧部门在1916年解散，古典舞没有在日本立足。

然而，罗西的学生们奠定了日本现代舞的基础，继承他的创造精神。这些日本先驱们去欧洲学习后，积极展示他们的作品，通过报告他们所学到的最新欧洲趋势（尤其是德国的趋势）。

当时，欧洲人对日本的祖先形象的喜爱占主导地位，这些舞者有时被认为借用了日本舞蹈的元素，通过与不同文化的对抗重新发现了他们的“日本性”。

二战后，古典舞终于在日本繁荣起来。此外，在20世纪50年代，冷战背景下迅速引入了美国现代舞，推动美国人宣传自己的文化。

至于日本现代舞，它在战后继续以折衷的方式发展，不仅吸收了传统的日本舞蹈，还吸收了从西方引进的新趋势。然而，当代日本舞并不是这种现代舞的直接延伸。

事实上，它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第一个转折点是舞踏的诞生。

这种独特的形式有力地呈现了日本的肉体性，消除了与西方发展的自卑情绪，从此，舞者开始尝试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解放自己，摆脱固定形式的学习。

第二个转折点是寺川朗的国际成功，他没有坚持他作品的东方或东方主义本质。

这位创新者发明了他的编舞词汇，不依赖于传统的形式技巧，并在1986年的Bagnolet比赛中凭借作品《风的尖端》获得了第二名，该作品专注于倒下和伸直的动作。

1986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也标志着舞踏创始人土方巽的去世，以及皮娜·包丝首次在日本亮相。

在这些年里，日本当代舞蹈得到了发展，受益于围绕它的投机泡沫，这使得日本能够邀请一些著名的西方公司到日本来。但是，直到泡沫破裂后，当代日本舞蹈才真正繁荣起来。

一个原因是企业赞助开始投资于支持年轻艺术家，而不是邀请大型昂贵的制作。在2000年左右，成立了一系列的编舞艺术竞赛和奖项，鼓励新人才的出现。

现在，尽管与其他国家相比，公共补贴相当有限，但日本编舞领域非常活跃。

根据舞蹈研究者努基茂的一项调查，他在统计日本与以舞蹈公司和艺术家数量而著称的法国的情况时发现，法国的编舞公司数量比日本多三分之一，但日本的补贴只有法国的八分之一。

此外，全国各地都有几个舞蹈节，如横滨舞蹈集、舞蹈新空气和福冈Fringe舞蹈节，许多综合节日也安排了当代编舞表演。

当代日本舞蹈的特点

日本的编舞界分为几个小圈子，比起中心的大型公司来说较为薄弱。这无疑是由于大型剧院中没有常驻的舞蹈公司所致。

一些公共剧院在开业时创建了自己的舞蹈公司，但它们都已经消失了，除了由金森丈指导的NOISM，它是在2004年在新泻市立剧院Ryutopia作为常驻团体创建的。

然而，即便是这个特别的团体也处于不稳定的境地。他们的合同需要每三年与新泻市续签，每次都必须说服某些当选官员支持他们。这样的委员会更倾向于以业余工作坊的形式直接为当地生活做出贡献，而不是追求国际成功。

一方面，这种对比的情况防止了权力过度集中，没有主导机构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它导致了缺乏可以长期聘用舞者的公司，因此使他们的社会地位非常不稳定。

事实上，大多数艺术家都在另一个职业中工作，同时也作为舞者工作谋生。

减少演员的数量，甚至选择独舞形式的作品，可以被认为是最小化财务风险的一种方式。

事实上，许多日本艺术家在他们的生活中兼职编舞师和舞者两种角色；很少有只是编舞师的。

这种创作形式当然来自于缺乏编舞师培训计划，但它也是生产条件的后果：由于只有少数作品可以为演员支付足够的费用，艺术家必须作为作者呈现自己的作品，以获得补贴并在编舞界生存。

一方面，日本艺术家深化了个性化的特定动作，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经常在集体中执行相同的动作：通过协调。

尤其是年轻的编舞师经常使用许多在统一协调中良好组织的序列，即使作品只包括一个小团队。

要解释当前的情况，必须提及课外活动。相当多的人通过学校俱乐部（从小学到大学）认识舞蹈，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在日本广泛存在。

学校之间的比赛也非常活跃。正式的协调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相对容易呈现一致外观的方式。此外，由于舞者已经在学校环境中进行这样的活动，平等原则通常适用于编舞组成的方式。

此外，在公共教育中，舞蹈长期以来一直是体育教育的一部分，而不是艺术教育。这种分类已经被广泛讨论，不是为了贬低舞蹈的艺术方面，但它仍然可能影响它的总体认知。

良好控制的协调舞蹈展示了一种类似于体操的统一性。让我们提到两个象征性的例子：第一个是由日本体育大学的学生组成的Shudan-Kodo，他们展示一种大规模编舞。

它唤起了一种军事形象；表演者根据口头指令按几何形状排列。第二个是来自富岡高中舞蹈俱乐部的Bubbly Dance，是高中舞蹈比赛世界上最强大的俱乐部之一。

数十个穿着80年代风格的女孩以这个时代的精神跳舞：他们充满活力的舞蹈，以良好协调的团体给人一种运动的印象，就像Shudan-Kodo。特别是在年轻人的比赛中，这种统一性是非常受欢迎的，被认为是训练的结果。

在富冈高中的情况下，该俱乐部由专业编舞师Akane领导，但学生或学生经常自己负责编舞。

因此，一些年轻的艺术家习惯于领导一个团队。鉴于当前向由学校或大学同学组成的团体的趋势，通常是同一代和性别，强调同质性在创作逻辑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应该记住的是，集体业余练习传统上非常活跃。传统的民间舞蹈通过适应时代而继续保持活力。

最近，一些大型公司开始创建原创舞蹈视频：他们使用小型舞蹈作品作为宣传视频，由专业编舞师指导，并由员工自己表演，旨在建立超越公司内部部门的团队精神。

许多日本人跳舞是为了娱乐。根据小山久美和海野宾的一项研究，2016年约有360万日本人练习古典舞蹈。

因此，业余舞蹈的传统在超越一些专业舞者精致的艺术作品的日本编舞文化中起着很强的支持作用。

我们可以用“我跳舞，我们跳舞”这个表达来总结这些特点。换句话说，既有小型形式，“我的独舞”，源于个人现实，又有大型形式，“我们的圆舞”，基于同质社区。

这两个看似相反的极点有一个共同点：都假定并针对特定的社区。这种亲密性可以与从业者和观众之间的传统亲近感联系起来。

日本当代舞蹈艺术走向舞台

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另一个趋势。2005年，一位戏剧导演被提名为年轻编舞家的丰田编舞奖，这无疑引起了一些关注。冈田利实因其独特的“编排”戏剧方法而获得了该奖项。

戏剧和现代舞之间的交流并不罕见，但近年来它们已经大大增加。有导演和编舞演员之间的合作，例如由山本修和北尾亘协作的《邻居中的未知舞者》、由村越勇太郎和福留麻里演出的《Toyade》和由顶田准之介和岩渕贴太演出的《Search》。

此外，还有像多田纯之介的RE/PLAY Dance Edit.这样的戏剧重演，以及基于同一文本的两个版本——编舞和戏剧版本的演出，例如山田恩树的《NIPPON CHA! CHA! CHA!》。

演员剧团是由舞者组成的剧团，我们还可以看到像Office Mountain和Spacenotblank这样在舞蹈和戏剧交叉领域工作的公司。

总之，一些导演对舞蹈的肢体性表现出了兴趣，而编舞家则对戏剧文本感兴趣。

上述作品突显了两种编舞的潜力。第一种是通过精心编排在舞台上表演的所有手势，包括演讲，来扭曲文本。

因此，编舞可以将焦点放在文本的一个不寻常的维度上。第二种是集体分享创作权的过程：我有这样的印象，一些戏剧艺术家认为编舞乐谱是一种更为民主的形式，因为它向舞者的解释开放，并且它允许空间进行即兴创作。

这种与身体-文本二元性的对抗使我们反思编舞模式真正的特点。

如今，整个表演艺术界由于各种政治和文化运动而动荡不安，例如2024年东京奥运会，在这种情况下，舞蹈经常被用来营造欢乐气氛。

毫无疑问，舞蹈在仪式上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在这一特殊的文化政策时刻，接下来如何展开超越那年的严肃艺术活动，而不被这种短暂的热情所带动，以生存下去？

结语

正如上面提到的，一些艺术家正在通过合作开辟新的领域：新的创作来源，新的生产和分销方法，新的网络等等。最有趣的是公共/私人空间角色的转变。

也就是说，私人空间可以确保言论自由和真正的多样性，而这些在日本所谓的公共空间，如公园或公共资助的剧院中，受到严格的控制和广泛的不容忍的威胁，这在2024年爱知三年展的审查事件中得到了证明。

开放空间，为直接与观众对话腾出空间，学习大师的作品，与其他学科的当代艺术交叉。

我们现在应该问自己，“我们如何与他人共舞？”这是一个邀请我们敏锐地思考我们与他人之间特定的间隙的问题，同时也要考虑到这些可能并不一定是两个不同的他人。

我希望这篇文章的结论是，作为亚洲TOPA项目的一部分，所呈现的日本艺术家将提供这样的领域。

参考文献

JVCKENWOODancing由Chie Ito在2024年编舞，由JVCKENWOOD和横滨红砖1号仓库合作制作。(有多少天使能在针头上跳舞？:本次调查的目的和结果)，载于《科学研究资助报告(B)》:当代舞蹈的美学与社会基础，2008年，第10页。引用为乔雄典越，斗舞南加大！？：Gekiroku现代舞(反正你也没看到舞蹈吧！？:当代舞蹈的激烈纪录片)，NTT·舒潘，东京，2009年，第79页。引用为安娜·基瑟尔戈夫，“女性舞蹈指导发泄情绪”，《纽约时报》，2003年1月13日。